”
“你说什么?”薛月沉猛地攥紧帕子,厉色打断她。
“王妃——”翡翠自觉失言,扑嗵一声跪下。
“奴婢该死,请王妃降罪……”
薛月沉眼圈瞬间红了,只是抓起桌上的珠串,狠狠摔在地。
“姑姑,你是在戳我的伤疤啊……”
檀木珠子四处乱滚,翡翠不停磕头请罪,薛月沉也红着眼,默默流泪。
“王妃这是怎么了?”
薛绥放下扫帚,踩着积雪走近禅房,打帘子进来。
目光所及,发现地上的珠子洒落一地,她弯腰拾起来,眸色清冷地注视着薛月沉。
“王妃若有心事不遂,可去廊下走动走动,万不可动气……”
顿了顿,声音加重。
“胎儿听得到母亲的怨憎。”
这话像根针戳在薛月沉心上。
她蓄满眼眶的眼泪,掉得更为汹涌——
“王爷若肯多顾虑我些,何至于此?”孕妇本就心绪敏感,薛月沉想到李桓的疏离淡漠,掌心贴住小腹,不由哽咽出声。
“太医说这胎坐得不稳,我时时刻刻担忧,做梦都惊惧不已,生怕一个睁眼就没了胎动……”
薛绥没接话,只伸手搭在她腕间,指尖触到她紊乱的脉搏。
“王妃需得静养。所谓静,当安神定志,少思少愁。越是焦虑,越伤胎气。”
说罢她收回手,看着薛月沉浮肿的眼皮。
“若总郁结于心,对孩子不好。”
薛月沉别过脸去,望着窗外落雪,难忍着没有说出心里话——
在她看来,薛六是站着说话不腰痛,火没落到她的脚背上,当然不觉得煎熬难受……
她怀着的是端王寄予厚望的嫡子,也是光耀薛家门楣维系荣宠的希望,千斤重担压在一身,她如何能真正做到宽心,不去想那些糟心事?
两人相对无言,气氛一时凝滞。
薛月沉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黯淡。
“我身子乏了,你自便吧。”
薛绥微微颔首,行礼离去。
雪纷纷扬扬飘落,将水月庵的竹篱染成一片素白。
薛绥抄完一卷《金刚经》,舒展了一下发麻的双腿,扭着脖颈起身,伸了个懒腰,便听见小尼在门外窃窃私语,提及“东宫”“太子”“了尘师父”等字眼,不禁放缓了动作——
恰在此时,禅房外传来熟悉的靴声。
李肇掀帘而入,玄色大氅上凝着冰晶,身后跟着垂首噤声的来福。
他见薛绥端坐案前,目光沉沉,径直走到她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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