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肇攥住她的手,看她指头有血,猝然低头,咬住她渗血的指尖。
咸腥在唇齿间蔓开,他抬头看她,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颤抖的阴影。
“施舍这点慈悲,就想打发孤?薛平安,孤这辈子,偏与你纠缠到死。”
说罢他拽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。
“孤这条命,交给你了。要死也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薛绥仰头望进他猩红的眼底,气得肋骨生疼。
“殿下忘了情毒发作时,痒意啃食皮肉,蚀入骨髓,恨不能自己拿剑剜心的滋味?那般折磨,你是要生生受着吗……”
“受着便受着!”李肇不以为然地挑眉。
“孤这么久都挺过来了,何惧再忍?你巴巴找来解药,不就是想与孤撇清干系?”
要解药的是他。
毁解药的也是他。
薛绥忽然冷笑出声,指尖戳了戳他渗血的肩甲。
“何苦作践自己?”
“这是命,孤认了!”
“情毒发作不是一时,而是一辈子。”
“那就赖你一辈子。”
红尘中的爱恨痴缠,并非都是苦厄。
至少此刻,他怀中的温度,是真实的。
更漏声混着风雪传来,薛绥挣不开铁箍般的怀抱,气急交加,心口像被絮堵住不知是什么滋味,眼眶渐渐发烫,睫毛上仿佛凝了水汽……
“你太可气了!可知这解药是我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李肇低头,“是你什么?”
拿心头血养的,拿寿命换的。
薛绥咬着牙想要发狠痛骂,却在看见他后颈未藏好的鞭痕时,将话咽了回去。
“殿下身上有伤,不该再动气,更不该抗拒解毒……”
李肇哼笑,右肩因疼痛而微微发颤,却仍将她圈得死紧。
“你可是想赌一赌,没有情丝蛊,孤有几分真心?”
薛绥气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恨不得挠他两爪,却不得不顾及他是一个刚被亲爹施以鞭刑的可怜人。
于是愤懑难消,只能磨着牙指责。
“我管你有几分真心……我只知道情毒发作时,剜心之痛,非常人可受……你愿意熬着,我却不愿意陪你一起死……”
“不是两相欢好,就死不了吗?”他眯眼轻笑,眼底有一种玩味的灼热。
暧昧的气息在雪夜里弥漫。
薛绥脸颊暴红,扬手想打他,却被他俯身用体重压得死死的。
“平安。”
李肇低低唤她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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