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是祸根。”
她最后一句落下,声色平静,却如微雨润物,无声处最伤人。
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,身段纤柔,眉眼温婉,却像一把不出鞘的剑,藏在绣鞘里,也自带叁分寒意。
无论是梁鹤铮还是冯公子都被蕙宁气度所摄,虽不服不忿,却也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可以与她继续争锋。
温钧野为妻子这一番话顿感骄傲,可很快又觉得气馁,自己竟然成了要被维护的那一个,都怪自己无能。若是能再多读一些书,方才就不会被他们讥讽地难以还嘴。
梁鹤铮神情微黯,面上尚带些倨傲的英气,却已不似先前意气风发。他唇角微动,似想驳回,终究还是噎了一口气,没说出一个字。
厅中一时沉默得出奇。
原本想借机揶揄两句、看她出丑的几个士子,先是面面相觑,再是悄悄低头,只作未闻,避开蕙宁如秋水般清明的眸光,尴尬地摇头看向别处。
有人神色讪讪,有人悻悻,却也有一人步履轻稳,自席后缓缓行来。
“方才叁少奶奶一番言语,实非‘妇人之见’,而是深识大义,守礼知本。”谢逢舟声音极轻,却带着丝清韵,如春笛初吹,不高不低,恰到好处。
人未至,笑意已至,只觉少年人一身从容,质朴无华,却又温润如山间白茶,令人心生温暖好感。
温钧野见着他愣了一下,目光垂下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蕙宁未曾察觉,只作一揖,眉眼温和如旧,含笑谦词说道:“不过是闺中见识,让驸马爷见笑了。”
“叁少奶奶过谦了。”谢逢舟收回目光,转而看向梁鹤铮,语气虽然也是温润,但到底还是被梁鹤铮察觉到疏冷,“世子殿下胸怀边功,护国安疆,亦是国之干城。然则文武之道,本为一体,如左右之手,断一则难行,偏一则失衡。席间清谈,本为风雅。倘若误伤雅义,亦非诸公初衷。”
他这话一出,不动声色间,既抬了梁鹤铮几分,又为蕙宁留足了颜面。两边都不得罪,偏又不叫人觉得他模棱两可。